本报记者 邢晖

　　5月14日，第二届青年律师论坛在京开讲，全国近300名青年律师齐聚北大，激情演讲、思想交流。
　　有一位跟律师接触很多的企业家———SOHO中国集团总裁潘石屹，从1987年涉足房地产行业后

需要一

一个好人、一个负责任的人 一个能解决问题的律师

　　潘石屹：我认识的律师不多，较熟悉的是张律师。谈房地产，我很有底气，但谈律师这一行，我心里有点发虚。我做了这么多年房地产，前期做得非常艰难，到处都有案子，我首先感谢张律师，他为我赚钱起到了保驾护航的作用。我跟学兵交往多年，是好朋友。如果问我们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律师？我的回答是需要一个好人，一个负责任的、能解决问题的人，而不是婆婆妈妈的、给当事人添麻烦的律师。我们之间合作是平平淡淡的。开始的时候，现代城的房子销售不出去，我想了一个不论过去业绩如何实行末位淘汰的办法。用这个办法，到1999年8月，销售势头非常好。我到珠穆朗玛峰转了一圈下来后第二天下午4点钟，才知道有一个项目要把我们的人挖走，我连夜给要挖走的人做工作，学兵在法律上保驾护航。第二天这些人相继离开了，当时一共被挖走了23人，这就是大家知道的“挖人事件”。事后我觉得心里面特别委屈，让律师写了一封信，但我没有采用，因为全是律师的语言，不带感情，在学兵这封信的基本思想没有改的情况下，我改写了一封公开信，第二天把这封信在媒体上公布了。结果，坏事变成了好事，从此现代城成为全国有名的项目。我下狠心，又招聘了100人，还实行末位淘汰制，这个制度至今没变。我想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刻骨铭心的例子。后来这个例子还被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和美国哈佛大学作为案例进行教学分析和研究。
　　张学兵：潘总是大忙人，他在北京做第一个项目时，我们的律师事务所刚起步。我接触过很多老总，有一种是万能型的，非常自信，公司所有的事情都要归到他那里，这样的老总，对律师的专业服务又依赖又不依赖，有困难的时候依赖，没有困难就放在一边。从潘总做第一个项目到公司这些年的发展，律师事务所提供了法律上的支持和帮助。公司的发展和律师之间是什么关系呢？我和潘总谈过这个问题，我希望他做大做强，一个公司做大做强的同时也能够把一个律师事务所做大做强。对青年律师来讲，选好客户，兢兢业业为客户提供高水准的法律服务，在这个过程中，可以施展才华，提高能力，不光是吸引客户的眼球，还能够留住客户。想要做得成功，还要做一些知识储备。我曾做过一个演讲，是关于律师基本素质的。一个成功律师的基本素质，既包括先天素质，也包括后天努力。我认为作为成功律师，有做人的问题。首先是一个好人，一个负责任的人，一个敢于迎接挑战的人。和潘总合作的10年，作为潘总的法律顾问，我感到在合同履行方面难度并不是很大。潘总本身就是一个法律意识很强的人，基本上不存在拖欠供应商、建筑商的工程款等而导致的案子。但作为一个名人，会出现很多突发性的事件，需要律师来帮助处理，前面潘总提到的“挖人事件”，因为没有严格执行与公司签订的劳动合同，产生了一些矛盾，是我们共同努力主动化解了危机。

   需要二

素质高、服务好、能够帮助客户 承担风险解决困难的律师

　　潘石屹：作为一个名人，别人身上发生的小事情，在我这里都是大事情。科学实践发现，氨这种添加剂对钢筋有腐蚀作用，所有含尿素的添加剂在1968年我国北方施工的时候，百分之百都采用了这种添加剂，一直到我们现代城出现氨气案件，政府才出台了换用其它添加剂的政策。为什么这个事件发生在我的身上，就成为一个很大的事情，因为我的知名度高。有一天我打开电视看，几个电视频道同时播放我们的节目，好像就我们一家在这么做，好像我们给人家食物里下了毒似的。我看完以后，觉得很难受，因为这个问题根本不是我的责任。就这个事情，我给所有的客户写了信，这封信在报纸上登了。我觉得在商业社会中，不管政府出台的规范也好，还是施工单位也好，还是与混凝土有关的单位也好，我是销售商，客户买的房子就是我潘石屹的房子，我发了一个道歉信。这是2000年发生的事情，有很多人跟我们打官司，一开始要求我们巨额赔偿，给我们提出各种各样的赔偿要求。被逼无奈，我就说，只有别住我的房子了，这就是“无理由退房”。可有一样，1998年的房子到2000年价涨了，没人退，他们不退房，但还要赔偿。这些官司一直打到去年年底，在法律上叫作我们承担无过错责任，一家赔了3万块钱。
　　张学兵：由于我们的供应商使用了含有尿素成分的添加剂，导致现代城部分业主室内有氨气。有些业主因种种原因，也向公司提出高额的赔偿要求，我们面临着一个产品责任问题。由于这个问题非常严肃，潘总对社会提出了一个新的承诺：无理由退房。我们这个无理由退房，在合同的角度如何定性？是合同的一个补充还是原合同的违约？遇到这些问题，我的体会是，问题产生很突然，遇到的问题很新鲜，需要律师在一个比较短的期限内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这对律师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律师应该具备比较强的学习能力和消化解决问题的能力。这就需要我们通过不断面对问题，不断研究和探讨问题，不断增加经验。为什么说律师这个职业好，因为这个职业，总能让人的综合水平不断提高。

需要三

在精良团队中共同享受团队智力资源的律师

　　潘石屹：平时家务事我不管，我结过婚也离过婚，在家里，我就相当于自行车的飞轮，没有动力，我老婆要快就快，要慢就慢，要停就停。找准自己是主动轮还是被动轮，一定会减少很多的案子。
　　张学兵：一个成功企业家，他的企业需要律师的支持和帮助，作为一个人，一个成功人士，在个人生活的各个方面，是不是也需要律师的帮助呢？潘总在家庭生活中是被动的轮子，难免需要律师的帮助。我们律师事务所在北京也有一段时间相对艰难，假如律师作为一个个体的话，即使有再大的本事，你能够满足一个公司、一个大老板所有的法律需求吗？我有一个客户，是个大老板，前一段时间找我，想在身前立一个遗嘱，他的财产遍布世界各地，这个遗嘱怎么立？我没辙，请了做婚姻财产案件非常出色的律师帮助，还请了国外的律师。我想这个例子说明一个问题，客户的需求是全方位、多角度的。潘石屹的公司是一家房地产公司，可能大多数人认为我应该熟知房地产法，同行之间对我的定义是做房地产业的律师，我们刚才谈到的“挖人事件”，产生的是劳动纠纷案件，氨气案件是产品质量案件。这都不是纯粹房地产法的概念，我们律师事务所对房地产提供的法律服务设置了不同的组合，有传统上服务的法律组合，有诉讼业务的组合，有业务跟踪的组合。客户就像病人一样，到我们这里挂号后被分到各个不同科室去。律师作为一个个体，很难吸引住大企业，个人能力再强也很难满足一个公司对律师的需求。作为一个青年律师需要什么环境？到底怎么做好？是在一个精良的团队之下，还是仅仅做好自己的事，这是见仁见智的事情，就我个人的理解来讲，为公司提供高质量和高水平的法律服务需要一个团队。潘石屹的公司发展，开始我是一个人为公司提供法律服务，现在我们有20个人为其提供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