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CEO

发布时间：2005-07-11　浏览数：1,193

    朱伟一

　　去年美国总统大选，小布什再次当选。小布什的胜利是共和党的胜利，小布什的胜利也是MBA的胜利。工商管理硕士出身的小布什战胜了律师出身的挑战者克里。历史上美国总统出身律师的不乏其人：

克林顿、尼克松、富兰克林、罗斯福都当过律师，就连美国最伟大的总统林肯也是律师出身。就是在这样一个传统中，小布什以工商管理硕士的背景杀进白宫，确实有些难度。
　　但今天也有律师杀入商界。长期以来，美国大公司的首席执行官(CEO)多是工商管理硕士出身。可如今律师抢了工商管理硕士地盘的事情也并不少见：华伦公司的第一把手是律师出身。AMERICANEXPRESS的第一把手是律师出身，花旗集团的第一把手也是律师出身。标准普尔股票指数前500家公司中有54家公司的第一把手有法律学位。华伦公司首席执行官帕尔森道出了不少律师的心声：“律师只不过是顾问，但说到底，谁不想掌舵？”
　　律师出身的人干到公司第一把手主要有两条路。一条是从公司首席法律顾问干起。公司首席法律顾问通常身兼公司副总裁的职位，是第一把手的死党，至少是第一把手信得过的人。公司首席法律顾问掌握公司核心机密，有助于学习权力斗争的技巧。再有一条路，就是从投资银行干起，从券商内部崛起。美国前财政部长鲁宾，耶鲁大学法学院毕业，曾经在高盛主持过全面工作。美国是资本主义市场，而券商又是资本主义中的资本主义，非有过人的本领，难以在这里入伙，更不用说生根、开花、结果了。
　　今天律师在许多美国大公司坐上第一把交椅，原因之一就是他们有利用价值。据研究表明，2003年美国各交易所退市的公司总数是以往的三倍，其重要原因之一就是《萨班斯法案》在作怪。自然，这项研究是商学院教授做的，律师在这方面不会有多少怨言，《萨班斯法案》应该是为律师创造了不少机会———证券法的要害是财务披露机制，披露就需要做文件，而做文件就少不了律师。当然，做文件主要是由外聘律师做，但公司内部也必须有人把关，由第一把手把关，当然再好不过。CEO律师出身还有一个好处，他们对外聘律师也可以起到震慑作用。有的时候，律师CEO可以直接起到门神的作用。Marsh&Mclennan是全球最大的保险经纪公司，因为一些违规问题被纽约州检察长斯彼特慈尔盯上了。Marsh&Mclennan于是将米歇尔·彻尔卡斯基(他曾经是斯彼特慈尔的上司)请进家门做第一把手，希望斯彼特慈尔不拿故人的公司开刀，即便要动手，也希望他能从轻发落。今年3月31日，Marsh&Mclennan与纽约检察长办公室达成协议，Marsh&Mclennan支付3亿5千万美元民事赔偿，但不承认有错，也无需交纳任何罚款。这种发落是轻是重外人很难知道，但是CEO彻尔卡斯基咬紧牙关，郑重向外界表示，公司虽然被罚，但“公司的活力并没有受到威胁”。
　　律师CEO还有什么优点呢？律师长于判断，善于自保，这点也很重要。美国股灾之后，确有一些弄虚作假的公司首席执行官被打入大狱。但律师大多安然无恙，不管是首席执行官身边的首席律师，还是公司的外聘律师，都没有人被拿翻。可见，律师确实是本领高强。他们常在河边走，但就是不湿鞋。律师出身的人至少是对可能出问题的方面比较敏感。克特拉维尔大学公司治理中心主任查尔斯艾尔逊说：“律师注重结构，而公司治理讲的就是结构，通过改变公司的结构来改变人的行为。”
　　律师当CEO有优点当然也有缺陷。律师强调个体作战的能力，很少指挥大兵团作战，缺乏面对复杂社会关系的经验。据《商业周刊》介绍，美国诉讼律师和兼并律师中的顶尖高手，也只不过指挥十来个人。律师善于表达，不喜欢交流的人不会去读法学院。由此看来律师在人际沟通方面不会太差。但人际交往和公共关系是两回事，律师出任第一把手后公司并不当然因此得益。比如，花旗集团已经由律师出身的普林斯坐了第一把手，但仍然丑闻不断，而且把脸丢到国外去了：花旗集团接二连三地在日本、意大利、韩国和英国弄出丑闻。美国联邦筹备局也已发话，说是花旗集团搞好整改之前，不要搞什么重大并购业务(花旗集团有不少商业银行业务，所以必须接受美国央行联筹局的规制)。
　　律师出身的首席执行官在美国虽然毁誉参半，但也算有些新意。那么在中国呢？律师出身的首席执行官在中国灵不灵？在法律学位走俏的今天，有一个法律学位还是有利于在公司里进步的。但是，有的朋友会说：哎呀，中航油的那位期货枭雄陈久霖也学法律，结果如何？

                  ————法制日报